齐鲁大学在直至1948年9月24日济南解放以前的58年间,整个处于中国半封建半殖民地的历史阶段,因此反帝爱国斗争从未间断。尽管齐鲁大学及其医院是帝国主义文化侵略长期经营的堡垒,但中国的学生及职工也曾有多次波澜壮阔的反帝爱国斗争,其中“五四运动”、“一二·九运动”都是反帝爱国斗争的典型代表之一。齐鲁大学的师生、职工们在这些爱国运动中都有着突出的表现。
此起彼伏罢工潮
1919年,北京爆发了伟大的“五四”爱国运动,发展迅猛,济南的学生迅速起来响应,齐大的学生也立即投入这一运动。齐大学生会印发反日救国传单,要“踢倒富士山,踏平琵琶湖”,齐大医学生、后来担任医学院院长的张汇泉教授和大家一齐上街示威游行,宣传讲演,检查日货,到政府请愿。齐大的学生王志谦,因阻止推小车的人给贩卖日货的奸商运面粉,被济南镇守使署捕去。齐大学生闻知后,全体冒雨要求镇守使马良释放被捕学生,在雨中整整淋了一天,直到王志谦被释放,才全体整队返校。在全城各学校都恢复上课后,齐大学生会才命令复课。
帝国主义传教士们是不赞成学生参加这次运动的,但“五四”爱国运动声势浩大,全国奋起,加之职工、商人热烈响应,大力支持,所以他们不敢公开压制。但到次年五月,为了纪念“五四”一周年,学生又兴起了宣传反帝爱国、罢课的活动,学校采取了压制措施,作出了“惩罚”学生的决议。勒令学生离校,并宣布这一学期的学生一律不给学分。学校暂时关闭,暑假后再开学。数百名学生白白浪费了一个学期的宝贵时间,致使该批学生晚毕业半年。
1925年,齐大斋夫、医院工友和洋人教职员中的仆役共300余人,秘密组成“校工大同盟”,要求增加工资,不堪忍受最低下的生活待遇。初派代表数人至洋人校长、院长处提出条件被拒绝,遂于清明节全体工友大罢工,并一律出校、离院,致使无人给病人做饭,无人打扫卫生,院方只好请学生组织炊饭团,请教员组织洒扫队以解燃眉之急。经学生会协助调解,院方被迫同意适当加薪,罢工问题始得和平解决。
1928年,国民革命军北伐入鲁,很快全国统一。青年中掀起一股反对旧传统、反对宗教的浪潮,在河南、山东等地到处扒庙、拉神,对外国教会学校更具反感,含有反对帝国主义侵略的成分。于是在全国各地发起了收回外国人在华教育权的运动。1929年,因制造“五三”惨案而占领济南的日军撤退,中国政府又收回济南主权;秋季,济南各校如期开学。10月27日星期天,齐大校园突起风潮,学生们举旗敲鼓在校园里结队游行,捣毁一校董事的后窗,抛进大石块,以示警告。他们在墙上、树上到处张贴“基督教是帝国主义侵略中国的先锋”“废除不平等条约”“粉碎奴化中国青年的教会教育政策”等标语,高呼“收回教育权”“打倒帝国主义”等爱国革命口号。这样搞了好多天没有结果,学生正式罢课。校方把教室的门都锁起来,不让学生开会。学生仍继续坚持斗争,拖延了很长时间。
后来全校工人(包括勤杂工、机器房和自来水房的工人)都罢工,以支持学生。接着洋人家里雇用的厨师、工友也都罢工响应,因此他们不得不自己擦地板、下厨房做饭,非常狼狈,使得上台不久的齐大校长李天禄偷偷地逃到南京去。学校当局的洋人当权者搜查了学生办公室,把几个学生领袖关闭起来并开除学籍,还有几个人受到停学一年或二年的处分,宣布齐大暂时停课。
1929午11月,医院护士因生活待遇低,又对伙食不满,与院方交涉没有得到满意答复,因而全体罢工7天以示抗议。
齐大洋人对中国工友平素甚为苛刻,压迫亦重,致使他们住地下室或楼梯间,整日难见阳光,工资每月9-15元者占多数,生活相当困苦。因此该校、医院工友们久怀不满,力求改善条件,他们趁年假期间(1929年12月31日至1930年1月2日)向校方提出五条进行交涉:1.每人每月增加工资3元;2.招、辞工友须得劳资双方同意;3.为工会设办公室;4.每月供给工会经费50元;5.工会设办事员。结果学校只同意3、5两条,其余拒绝。于是全体200余名工友议决,“为反抗帝国主义压迫,自3日早起,完全罢工”。他们组织纠察队员24人,监督工友不许工作。“该校自来水即刻断绝,学生饮食须自己下厨房。最感困难者,为医院中之70余名病人,无人侍奉;其病势轻者,均已出院。病重者由院内外国人及医生分班侍奉。有工人王永祥擅自工作,被工会送往总工会”。校方电请西南乡公安局派队长强迫工友工作,遭到断然拒绝。“校内电灯无电,汽炉无火,已成黑暗世界”。罢工共坚持两个多月,但因缺乏坚强的领导,后被国民党政府镇压,罢工终归失败。
1930年春,学生曾因学校诱迫学生信仰基督教有反感,并对外国教职员自认地位优越、趾高气扬而轻视中国职工,住房、设备待遇相差也太悬殊,有天渊之别(外国教授分住12座二层洋楼,家中雇着中国厨师、工役,月薪高达700元,而中国教授却住在洋楼旁边的低矮平房里,月薪仅70元),十分气愤,而要求平等、民主,又掀起过学潮,也得到医护员工的同情和支持。
1930年秋,齐大又正式开学,孔祥熙当了董事长,增加中国籍董事的比重至2/3,增聘中国教授,孔又请教育部次长朱经农来担任校长,南京国民政府正式批准立案,名义上算是收回了教育权,一场风波始告平息。
“刘贝事件”和“侯贝事件”
1935年5月,日本侵略军进一步侵入华北,司令官梅津与南京国民政府代表何应钦签订“何梅协定”,中国因而丧失了河北和察哈尔两省的大部分主权,华北危机,局势日益严重。全国人民发出救亡图存的呼声。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,“一二·九”青年爱国运动在北平爆发,上万学生不顾敌人和反动势力的威胁,走上街头,喊出了“打倒日本帝国主义”“反对华北自治”等口号,要求“停止内战,一致对外”。这一爱国大示威震动了全国。北平学生的南下扩大宣传团到达济南后,齐大学生亦奋起响应,全体罢课,到省政府请愿,并准备次日参加大规模的示威游行。学校洋人当权派勾结了反动军阀韩复榘,派出全副武装的军队包围了齐大,强迫学生解散离校,各自回家。因此这一爱国反帝运动没有能进一步开展。
1945年,已迁往成都的齐大校长汤吉禾也因镇压学生爱国运动而被迫辞职。
济南解放后,齐大的帝国主义分子们错误地估计了形势和师生们的思想觉悟,还想以美元作后盾而仗势欺侮已站起来的中国人民,结果碰得头破血流。其中,贝雅德在“刘贝事件”和“侯贝事件”中的惨败,就是最好的证明。
1950年,英籍教授贝雅德担任骨科主任,工作之余全力投入“宗教活动”,组织学生团契和英文查经班,以主领人的身份散布谣言,作崇美、恐美的欺骗宣传,企图抵销党的领导作用,并为美帝出兵朝鲜辩解,表现相当活跃。他在工作中飞扬跋扈,目中无人。有一次,中国籍外科医生刘福龄已排好手术,贝雅德为了抢做自己的手术而毫无道理地停止刘的手术,并恶语伤人,引起了医院中同仁的愤慨和学生们的强烈反对。贝雅德并到学生会强迫学生们支持他,结果更激起师生们的抗议热潮,最后贝雅德不得不撤回自己的决定,当面向刘福龄认错。
同年6月,齐大医学院院长张汇泉教授要聘请齐大医学院1935年毕业生侯纯之为外科教授,又遭到贝雅德的反对,他威胁齐鲁医院赵常林院长说:“侯若来校,将降低医学院之质量,齐大从此休矣;侯若来,教会将停止对本校的经济支持;外科一致反对侯来院;若必聘侯,则外科全体或本人将离校”,他并对当时的校长杨德斋狂妄地声言:“聘书只是一张废纸!”
贝雅德万万没有想到,他的行为引发了全校的抗议和谴责。为此,校长杨德斋在化学楼333教室开会,报告了全部经过,并严词驳斥贝雅德:“美元之有无并不能左右本校之存亡,谁走,请便!”大长了中国职工的志气。
最后,贝雅德向校长、院长道歉了结。
报道此条消息的《齐大校闻》1950年第二期上大字标题是:“齐大在反帝思想、反封建残余意识、反宗派关门主义斗争中昂进”。
(据《太阳集团8722c齐鲁医院志》)